第5章 龙象锦锦

  李秋收家住在浏阳城东一个叫双江口的小村庄里。因为浏阳河的两条主要支流大溪河和小溪河在此汇合,所以此地就叫双江口。汇合以后,这条河才正式叫做浏阳河,浩浩荡荡向浏阳县城流去。

  何卓凡租了一辆车过来。二十年前他虽然去过李秋收家,但自己开车去还是第一回,所以刚刚买的旧手机改装的导航仪就派上用场了。

  李秋收在村口的大路上等着他们。

  即便是何卓凡已经跟他说了小唱的事情,但是李秋收打开车门看到笑咪咪的妹妹时,还是怔住了,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喃喃说道:“真是太像了!”

  “没吓到你吧?”小唱调皮地问道。

  “哦,哦,没有,没有。”李秋收老实地摆了摆手,上了车。

  何卓凡还记得他家的老房子,粉墙黛瓦,面朝大河,背靠青山。中间五间正房,两边各有两间厢房,当中围合出一个很大的场院,当地人叫屋场,所以他家也叫李家屋场。房子是厚厚的土砖墙盖的,高度足有四五米,相当朗阔,李秋收告诉他们土砖墙最大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,果然当时外面虽然骄阳似火,但屋里却仍然荫凉荫凉的,很舒适。

  李秋收家是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,他爷爷当时已经90多岁了,身体还很硬朗,一大家子共十二口人生活在这里,其乐融融的,让何卓凡这个来自上海的独生子好生羡慕。当时他的两个哥哥都已成家,所以爷爷各分了一套厢房给他们,让他们自己另起炉灶做饭,中间的房子就留给他最喜爱的小孙子李秋收了。李秋收的两个叔叔都已分家,在外盖了房子自立门户单过,这套祖屋就留给了李家的长子,李秋收的爸爸。李秋收一直跟爷爷住东边两间,他父母的住房和厨房在西边。那个大厨房也是何卓凡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厨房了,足足有三十多平米,他们当时还烧柴火,所以厨房里有一个巨大的柴火灶,灶头的通钩上挂着熏得黑黑的腊肉、腊鱼和腊肥肠,这是真正的用灶上的柴火熏出来的,所以很难得。听说小孙子的大学同学会来家里玩,爷爷就让他母亲把这些腊货一直留着。柴火饭是CS人特别向往的农家美食,那些腊肉、腊鱼和腊肥肠又是如此地地道,用豆豉辣椒一炒,那个香啊!再加上门口地里现摘的新鲜蔬菜,几个同学一顿风卷残云,把满满一饭甑的薯丝饭吃了个精光,几个女同学,包括唱唱在内,每人都吃了三大碗,男同学就更不用说了,刘一放一个人就吃了六碗饭。

  在湖南,最地道的湘菜不在大酒店里,而是深藏于民间,就在广袤农村那些经历了悠长的时间浸润的柴火灶上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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