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日一直下雨,虽然不大,但出门也是不大方便的。
又过了几日,云散雨收,雨过后,天气暖和了不少,思雨正在屋子里为慕白熬药,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药香。
药是慕白从小就喝的,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开始的了,但记忆以来一直都喝,直到思雨十岁以后,师父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。
师父说药不是治病的,而是一种强身健体,有助于练功的,每日都喝,不可间断。
而只有思雨知道,那药不仅仅是强身健体,而是当年师父抱回他时曾为他下了一种奇毒,当年他年幼,为了压制必须每日喝药,而十八岁以后每个月只喝两天就可以了。
这一日,思雨又在熬药,她知道,这是每日熬药的最后一次了,她熬的非常认真。
熬好后,端给屋子里的慕白,慕白乖乖喝下,从不嫌苦。
看着他一饮而尽,思雨露出欣慰的笑。
“雨儿,你怕死吗?”喝完药的慕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“死?有什么可怕的呢?没有家,亦不知道父母是谁,早已一无牵挂,一无可恋,但是有你就不同了,因为有你……”思雨终是没有说出心中所想,但是在心里已经回答他了。
慕白继续说:“我怕,雨儿,你知道吗?我真的怕,我怕我死了就再也不能跃马仗剑天涯,再也……见不到她。”
窗外的白云悠悠映入他的眸,只是这样的相思与深情为的却不是自己,思雨望着他的眼睛无声叹息。
师父曾告诉过思雨,如果以后遇到自己喜欢可是那人不喜欢自己的,办法就只有一个,杀了她,或者杀了他。
难道杀人就是唯一的选择吗?
思雨的思绪里回响着师父决然的话语,慕白却开口了,“雨儿,入春以来,你好像瘦了不少。”
思雨回眸,“你也一样。”她转身离去。
思雨行至大门处,打开门,“你好!”
门外站着一个粉嫩如玉的女子,“雨儿,是你!”
思雨一笑,“是我!你的琴声很美。”
女子给了思雨一个能忘记世间任何忧愁的微笑。
她叫白落落,和慕白都有一个白字,她住在隔壁,常常在院子里抚琴,实际上他们早就认识,只不过这些年,白落落经常抚琴,琴声悠扬动听,一曲《长相思》勾去了慕白的心。
“以后不要在墙外抚琴了,记住我们的两月之约。”思雨平静的说。
“两月以后,你真的会信守承诺吗?”白落落不确定的问。
思雨没有说话,转身欲走。
身后,白落落似乎忧心的说,“雨儿,你好像比以前瘦了许多。”
思雨没有转身,只轻轻回了一句,“你也一样。”
突然思雨停下脚步,回眸问白落落,“落落,你怕死吗?”
白落落语塞,思雨浅浅一笑,“没事,你回吧!”
白落落突然说到,“我当然不怕死,因为我根本不会死。”
“你就这么肯定吗?”
白落落想了想,“当然,因为他不会舍得我死。”
思雨没有再说话。
十八岁的初秋。
思雨渐渐后悔在门前种了海芋,一种叶子很大的植物,有时没有风它都会自己婆娑,有风更甚,整日里响个不停。
为什么?为什么慕白还是没有回来?难道……他出了事了?